采购完两箱名酒,口袋里的钱就还剩一百出点头。不管身处在哪个年代,这钱永远是不够花。
假装整理三轮车,将那两箱酒偷偷送进手表空间,这次动用的是时光同步空间。
听脑海里那个机械声音介绍,当她回到二零一五年。那一瞬间,这个空间的时间流速,也同样过去了三十年。
看看时间都快下午两点多,她骑着三轮车往下一个地点赶,这次要去市第二中学。
八十年代学校放学早,学生身上的压力,比她后世要幸福得多。这市二中虽说录取分数线,要比市一中低点。但这也是一所重点中学。
她离二中校门不远,刚将摊位摆开,就有学生背着书包,三三两两从校门里面放学出来。
凡是路过她摊位的高中生,都会被摊位上的商品吸引,从而停下脚步,过来蹲着挑选心仪的各种小物件、各类文具用品。
“这位同学,那个圆珠笔怎么卖?还有这个钥匙扣。”
这些中学生也不知该称呼她啥好。见她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,便称呼她为同学。
“这种笔加上两支笔芯卖一块钱,那种毛绒公仔钥匙扣五毛一个。”张红燕忙着一个个回答他们的提问。
她的摊位又围满了二中的学生,以女生为消费主力。各种发夹头饰、各类小挂件、公仔钥匙扣最为畅销。
等到下午四点半,她的摊位才冷清了下来,学生们放学都走得差不多了。
张红燕忙活了一个小时,口袋里又多了一百二十元钱。将摊位收拾好,她从静止空间取出那半盒蛋炒饭,几口就快速扒完。
现在这时期,基本上还看不见个体经营的各种小吃店,店铺不是国营就是集体制。买食物还得需要粮票!
这时期人们的观念还没能转变,都愿意找个铁饭碗。那些申领个体户执照做主意的,都是劳改出来没单位接收的社会闲散人员。
骑上三轮车,朝着城区西门的方向而去。那边有个五爱广场,是江南市最早一个自发性的夜市。
一到华灯初上,路边的摊位一眼望不到头。那边逛街的行人是摩肩接踵非常之热闹,她要早点过去占个好位置。
她去的时间早,在一家打烊的药店门前占据一块空地。旁边十几米的地方,就是一家热闹的电影院。
那边推板车卖各种零食的有好几个,瓜子花生板栗爆米花,还有卖各种水果。她甚至还看见卖螺丝的,五分钱一小包炒螺丝。
铺好摊位,开始往上面摆放商品。各种头饰丝巾、杂牌口红香水、塑料小手电筒、亚克力的蛤蟆镜、领带领带夹、可以充气的塑料防风打火机等等。
各种商品是五花八门,东西刚摆上去,摊位立刻围满了人。都挑选着心仪的物件,七嘴八舌询问着价格。
这些东西在三十年后,虽然不畅销被淘汰,可现在是八十年代,物资匮乏的时期。
路灯刚发出亮光,她摊位上的商品就已经所剩无几。借着黑暗的掩护,她从身后的三轮车里,开始往外面补货。
居然还有别的摊主过来询问她,这些货是从什么地方进的?她给他们一律回复,是从南方进来的外国货。
晚上十点一刻,随着最后一场电影进场,逛夜摊的人群开始稀疏起来。
张红燕开始归置摊位。夜市的生意就是好,白天忙碌了一天,和她一场夜市摆摊的收入差不多。第一天就是开门红,总收入达到一千出头!
肚子开始咕噜噜叫唤,她骑上三轮车就走。还是回三十年后再解决温饱问题,这里找吃的没有粮票。
骑车回到市区的城中村鸡笼巷,时间快晚上十一点钟。这里的昏暗巷子里,已经看不到有什么人。
现在这个时间点,她爷爷肯定也已经睡下。她推着三轮车绕过自家的小院,来到巷后的一条死胡同。
将三轮车收回静止空间,按下时光手表侧面的旋钮。脑海一阵恍惚之间,一股热浪扑面而来。
三十年前的气温,晚上和现代相差了七八度。刚才在那边,穿着长袖衬衫还有点夜冷。现在刚一回归,脸上的汗立刻就流淌下来。
从死胡同里出来,在静止空间里取出钥匙打开小院。忙碌了一整天,她在那边一点都没感觉到累。可回归到她四十六岁,立刻就有了疲惫感。
还是年轻好啊!十六岁花一样的年龄,走路都脚步轻盈。
张红燕敲敲发酸的后腰,在心里感慨着。
她也想重回青春,在那边重新开始生活。可想想还是有点不现实,第一身份问题就很难解决。除非,和那边年轻的张红燕商量好,两人共用一个身份。
突然,她的记忆好像被打开。记得办身证一代身份证的时候,辖区派出所的林建国,还特地来嘱咐她爷爷,让她去派出所办理身份证。
可她的户籍跟随着父母,已经迁往别的辖区,身份证也在当地办理完成。
为此她带着户口本,去这边的派出所说明情况。后经过查证,原来是这边办理户口的一时疏忽,忘了给她注明已迁出。
那时又没有电脑联网,户口簿上全靠手写。那时搞错也是普遍现象!
她在财会中专上学,班级里有个农村考上来的同学。户口从农村迁入学校,但镇里也疏忽没标明迁出。
这位同学经常在同学面前炫耀,他有两个户口。后来被学校知道后,为此还吃了处分。
那她办理第一代身份证是什么时间?
张红燕倚着院门,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,估计也是八五年前后。
她想要在这个上面做文章,肯定要和那边的爷爷老妈通气。不然,这件事很容易就会穿帮。
冒用他人的身份,派出所肯定会追查。没有家人的配合,她在那边生活估计够呛。
打开堂屋门按下电灯开关,她走到八仙桌拿起手机查看。不料,手机已经自动关机。
她这杂牌手机已用了三年,别的还能凑合着,就是电池不太行了。
找来充电器插上,等了一会后,开机查看这一天的信息。果然,有一个固定号码打了她三次。
估计是拆迁办打来的电话。她在这座城市里,以前身背沉重的债务,就如同是个瘟神,没有人愿意和她打交道。
去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挂面,还奢侈地煎了个鸡蛋。今天在那边狂赚了一千多块,就当是犒劳自己。
吃完晚饭洗澡洗衣服,等她躺在床上,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。
虽说忙碌了一整天有点疲倦,但她的心情好久没这么轻松过。
应该是在五年前,偿还完了最后一笔债务后,就好像身上卸下了块沉甸甸的巨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