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两不少了,省着些用咱家或许能慢慢好起来。咱们还得等着大哥回来的啊?”
李满仓一去两年无音讯,别人家怎么说他们不管,他们家都坚定地认为有一天他一定会回来的。
马氏听了香穗的话,停下了手上的活计。
她将手里的麦苗放进笸箩里,抬手摸了摸香穗的小脑袋,缓缓开口:
“娘仔细想过来,没有过不去的坎儿,娘明儿去镇上找绣坊的掌柜的问问,看能不能在他们那里事先拿些细布跟花线回来。
天儿冷了,地里也没什么活了,娘绣些帕子、荷包给绣坊,总能挣个三五文。”
一个帕子三文、一个荷包才五文,她一个人就能换二十两呢。
香穗沉默着没有说话。
晚上天还没有黑,马氏就做好了加了青麦苗的稀面汤。
一家人一人喝了一碗,早早地就躺床上睡下了。
翌日,天不亮,马氏就悉悉索索起了床。
夜里睡得早,马氏一动,香穗也跟着醒了,她睁开眼睛,屋里灰蒙蒙一片,隐约看到她娘站着窗前梳头发。
马氏简单梳了个圆髻,见香穗醒了她走过来弯腰嘱咐她几句,“穗儿,娘这就走了,你起来用昨儿剩下的麦苗做两碗菜汤跟石头你俩吃。”
香穗轻轻嗯了一声。
“天儿还早,你再睡会儿吧。”
马氏说完拿上香穗昨儿用过的竹篮子挎在胳膊上出了屋门。
香穗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她娘出门,待听到外面大门的关门声,她一骨碌爬了起来。
她快速穿上自己的衣裙,跑出家门,站在门口往东边看,她娘挎着篮子往镇上去了。
香穗猜着她娘不单单要去绣坊拿线和布回来,她一定还会去郑婆子家。
她娘拒了郑婆子,郑婆子就会再去找别人,她得赶紧过去问问郑婆子。
若是那家不穷,若是能要到比二十两还多的价钱,她就自己去签下文书。
小时候她也是识过两年字的,她会写自己的名字,就是写得大一些。
说起这个香穗有些骄傲,整个柳林村的女娃娃里面只有她一个人会写自己的名字。
香穗看她娘的身影慢慢变小,她转身回了家。
石头还在睡觉,她先将两人的菜汤做好。
香穗做了两碗汤,自己喝了一碗,看看天也渐渐亮了起来,她将石头叫起来喂他喝了一碗。
她不知道郑婆子家,还得问问春妮,石头也得托给春妮看一下。
吃饭的时候,香穗就听到了春妮家大人孩子的说话声。
她给石头穿上衣裳,将石头抱下床,“阿弟饿了就吃点儿馍馍,阿姐出去有事,今儿你跟春妮姐姐玩,好吗?”
“嗯。”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香穗跟石头说好后,就跑去隔壁春妮家门口叫她,“春妮姐,春妮姐。”
“唉,来了。”
春妮应着声,从烟气缭绕的灶房里钻出来。
香穗见她出来,站在她家篱笆门前,猛对她招手。
“香穗,咋了?”
春妮被烟呛得眯着眼睛,看到门口的香穗忙跑了过来。
香穗往春妮家院里看了看,招手叫春妮走近些,她压着声音问:“春妮姐,你知道郑婆子家在哪吗?”
春妮眼睛往上一瞟想了想说:“听说她家就在镇上,镇上哪里我不知道。”
“死丫头,赶紧回来烧锅。”
香穗还来不及再问,春妮娘就站在灶房门口嚎开了,吓得春妮赶紧回了声:“来了。”
“香穗,你要找郑婆子?”春妮急急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