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东京，恶魔成群

晚上十点
东京都的夜晚，依旧灯火通明。
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，以及纷乱不休的车水马龙。
人声鼎沸间，热闹欢腾似乎更胜白昼。
在灯红酒绿的霓光灯下，时不时有几个中年男子搂着莺莺燕燕，从街头巷尾窜出，在街上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。
配合喧嚣尘上的嘈杂配乐，恰到好处地渲染出一片纸醉金迷的迷乱景象。
但似这般繁华盛景，东京都亦非随处可见。
离开热闹而繁华的霓虹街区，往外走上大约上几里。当看到崇山的暗影，或许你才能真正感受到夜的黑。
这里静谧、深邃、无人问津，但似乎又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毫无生气。
在山脚一处无人的桥洞下，青苔石阶上，万籁俱寂。在那浓墨般化不开的夜色下，微弱但清脆依旧的流水声，成了此刻唯一的声音。
薄纱一般轻柔的月光中，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，脖颈里挂着赤红色耳机，披着休闲服，正百无聊赖地倚着墙，嘴里不知道在哼着什么。
鸣海清隆，远山高中二年级生。
这是他现在的名字。
之所以这么说，是因为他原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。
前世的名字没必要再提，总之因为某起意外身亡后，他便穿越到了现在这具日本少年的躯壳内。
经过几个月的熟悉，他也摸清楚了原主的身份和人际关系，此处暂且不表。
重获新生自然是喜悦的，但是此刻他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。
哒~哒
静谧的夜色中，高跟鞋的声音突然响起，一个穿着露肩短袖和包臀牛仔裤，一头波浪的年轻女子从桥东的另一头走来。
黑暗中，那双红艳艳的高跟鞋格外刺眼。
“哟，小帅哥，这么晚了在这里干嘛啊”女子扭动着柳腰，单手调笑似地捂着嘴，声音里满是柔媚。
眼见鸣海清隆闭着眼不做理睬，她笑着慢慢靠近，一只涂满了朱红色指甲油的白皙手掌摸向了对方的肩膀。
“你当我是第一次参加游戏吗？”
黑暗中，鸣海清隆莫名给人一种温柔感的声音渐渐响起。
“另外，十秒到了。”他睁开双目，迎上了对方同样杀机毕现的眸子。
几乎在同时，女子苍白的右手与鸣海清隆的右腿相撞，两人各自倒退了几步。
女子忌惮地看了眼对面，将兀自颤抖的右手背于身后。
“前段时间杀了【食尸鬼】的就是你吧？”她死死盯着对面阴影中、那个看不清表情的少年。
黑暗中，两人彼此都看不真切。但是透过外面散溢进的薄薄月光，女子基本还是能分辨出对方的身形。
鸣海清隆歪着脑袋想了想，不甚在意的开口：“你说那个莫名其妙攻击我的流浪汉吗？嘛，我也许应该谢谢他的。”
“要不是杀了他，我也参加不了这个游戏。”
下一秒，鸣海清隆瞬间冲出，右手紧攥一拳打向女子的头部。
女子大惊失色之下，一只右手匆忙挡向自己的面部。
就当鸣海清隆的拳头即将与女子右手相触的瞬间，他却突然收回了拳头。
覆盖住面部的白皙手掌下，女子原本喜形于色的表情瞬间凝固。
“你的手掌……有毒是吧。”
话音刚落，鸣海清隆左腿化为幻影，一记鞭腿甩在了女子的腰间。
与迅猛的速度相匹配的，是同样雄浑的劲力。
盈盈一握的柳腰，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力道。
几乎在刹那间，接连不断地骨骼碎裂声响起。
女子的身形摔砸在不足半米的浅滩河水中，溅起了一阵浪花。
呛了几口浑浊的河水，她挣扎着起身，却被随后赶到的鸣海清隆踩住了两条手臂。
尽管手臂被压的生疼，女子却不敢痛呼。
因为一把折纸刀此时正贴在自己的脖颈上。
那冰冷的刀锋，让她的汗毛都根根竖起。
“绫川丽子，我应该没叫错名字……认输还是死？”
鸣海清隆看了眼对方胸口的工牌，眯着眼慢慢说道。
不知何时射入桥洞的月光，将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。
怪异而狰狞。
女人有些不甘，但手臂上不断加重的力量却在时刻提醒自己，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自己了。
“我……我认输。”女子失魂落魄地说道，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。
不，是真的一下子老了十岁。
她的皮肤开始干裂起皱，头发也开始干枯，身形都变得干瘪了不少。
“把点数都用在容貌上了吗。”鸣海清隆摇了摇头，脸上是从开战之初一如既往的恬淡笑容。
左眼下一颗恰到好处的泪痣，让他本就俊秀的一张脸显得越发柔和。
笑容尽管虚假，却依旧足以温暖人心。
他没有评价女人的打算。归根究底，游戏点数怎么用，是对方的自由。
女人唯一的错误，在于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。
她远没有资格如此惬意地享受点数带来的福利。
突然，在鸣海清隆见怪不怪的视线中，一个胖乎乎的熊猫公仔从虚空中跳出，脸上满是恶劣而嘲讽的笑容。
它先是看了看苍老的女子，又看了看闭嘴不言的鸣海清隆，鼓着掌开口。
“恭喜玩家【X】在本场游戏中胜出。”
“奖励结算中……”
“胜场点数10，掠夺点数5，总计获取点数15点”
“玩家已达成二连胜，今后将计算连胜奖励，请玩家再接再厉！”
说罢，它又转头看向一脸惊恐的女子。
嘴角咧开一个骇人的弧度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。
“玩家【红蝶】，账户点数告负，此前获取的一切全部清零。”
“鉴于用户永葆青春效果已解除，但此前点数兑换的资金已经耗尽，无法偿还。”
“现负债5981万日元，请用余生慢慢偿还，嘻嘻嘻嘻～”熊猫捂着嘴，一边扭着屁股，一边恶劣地笑道。
女人已经瘫倒在了地上，仿佛失去了一切希望，双眼无神地望着高悬于天空的清冷明月。
“记忆清除”熊猫拍了拍胖乎的熊掌。
女子眼睛一白，马上昏倒了过去。
站在边上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鸣海清隆依旧一言不发。
这就是他参与的名为“神选者游戏”的残酷。
虽然会被随机赋予一项特殊能力，但之后的每次游戏都需要以命相搏。
不过，相比于他第一个对手，这个女人好歹保住了命，不是吗？
尽管当她醒来后，余生恐怕就只剩下生不如死这一种感受了。
他掏出手机，伴随着屏幕的亮起，点开了一个名为【神选者游戏】的APP，看了下自身积分。
70点积分吗？
距离购买那样东西……还差不少的积分。
“诶呀，鸣海桑，从你第一场游戏的时候我就知道，你的未来不可限量啊。”揣着小手，熊猫貌似讨好地说道。
“没什么事的话，我先走了”鸣海清隆没有搭理对方的意思，微笑着欠了欠身，转身离开。
月光照在他的背影上，在清冷的地面上拉扯出一道无限延长的影子。
无论对方是真的看好自己，还是别有目的，又或者戏谑中带着嘲讽，这些都无所谓。
我，鸣海清隆……不会再输了！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