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栓莲也晕过去了,宋家立即乱作一团。
倒在刘氏怀里的宋喜,悄悄掀开眼皮,看见自家爹爹慌里慌张的要去找大夫,最终却是方韶华抬手制止了他,且迈步上前。
趁着没人注意自己的功夫,宋喜把眼皮上的缝隙掀的更大一些,偷看那些人的动静。
众目睽睽之下,方韶华迈步走到顾栓莲身前,伸手就要去掐她的人中。
李耀吓了一跳,忙喝道:“你做甚?”
方韶华也不恼,收手,站在原地:“她现在的情况属于气急攻心,这种情况应立即平卧,得通风,温度适宜,注意她的呼吸和心跳。必要的时候,还得使用银针,刺激她的人中,方可另其醒脑开窍,迅速苏醒。须得尽快采取措施,免得危及生命。”
李家人没想到,眼前这个面生的外来人,说起医术来,竟是头头是道。
宋家人也没想到,宋喜捡回来的冲喜赘婿,竟然还懂医。
李耀再没有顾虑,连忙请方韶华帮忙。
此地没有银针,方韶华自然也不敢用缝衣针瞎凑合,只用拇指掐了一会儿顾栓莲的人中,她一口怨气嗷的上来,人总算醒过来了。
李耀对方韶华再次千恩万谢,也没了再在宋家纠缠的心思,和哭哭啼啼的李小红一起,搀扶着刚刚缓过气来的顾栓莲,就这么回去了。
李家人走了,一场冲突也算暂时告一段落,宋家的五小只像是打了大胜仗般欢呼雀跃。
宋喜也从刘氏怀里慢悠悠的站起来,毕竟做戏要做全套,可不能让人看出端倪不是。
很明显,宋喜刚刚被亲爹冤枉了。
趁着大伙都往屋去的功夫,宋基有些尴尬的凑过来,小声和宋喜道歉:“女儿啊,爹娘刚刚是晕头了,你别和爹娘一般见识。”
宋喜抬头看着他,眉目含笑的道:“没关系的爹爹,我不会在爷爷奶奶面前说你们坏话的。”
听了女儿的保证,宋基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,忙道:“乖女儿好生歇着。你叔他们还在后山找你呢,我这就去把他们喊回来。”
看着宋基迅速消失的背影,宋喜无奈叹口气。
她这个爹,明明是个软骨头,却偏偏喜欢装作顶天立地大男人的样子,真是看着都替他别扭。还有她娘,这么会功夫,连人影都看不见了,连道歉都是爹爹代劳的。
宋镇山心情大好,指使刘氏帮宋喜冲鸡蛋水压惊。
五小只也被撵了出去,免得吵到宋喜休息。
只剩下宋喜和方韶华待在一起的时候,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。
方韶华手里捧着冲好的鸡蛋水,是刘氏刚刚交到他手里的。
他踌躇了一会儿,便端着鸡蛋水朝宋喜走过去。
本来歪着身子,翘着二郎腿,坐在雕花梨木床上看话本的宋喜见状,忙像见了鬼似得把话本往枕头下胡乱一塞。
如此迅捷的动作,让方韶华的心里有些受伤。
看来,宋喜还是没把他当自己人啊。
手里的鸡蛋水放在床边的小几上,自己则是站在稍远一点的窗边待着。
整个宋家,数宋喜的房间最是讲究。
床是雕花梨木的,小几,梳妆台,大衣柜更是应有尽有。
说起来,她睡的这张床,使用的木头,也是以前在后山捡回来的。
宋家人不太懂这块木头哪里好,只单纯的认为,只要是宋喜捡回来的,就一定是好东西。于是宋镇山放了话,这些木头不卖了,给他的宝贝孙女打床,打和城里小姐一样漂亮的床。
随后,宋家还陆陆续续给宋喜置办了其它的家具,虽然用现在的眼光看是显粗糙了点,和城里真正大户人家的家具也没法比,可在小小的山村里,已经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。
宋家人始终将宋喜放在心尖上,不为别的,除了她是宋家三代唯一的女娃之外,自然还有其他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