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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

  

第二天中午,安一冉刚下班,许振东的电话拨了过来。

许振东对她说:“我大概二十分钟到剧院,先去交警二队签个字,再到三环路的事故处理中心把车开回来。至于后续问题,有保险公司和对方交涉。”

许振东做事雷厉风行,安一冉也只能被动接受。

春天午后,树枝发出嫩芽,太阳斜照在身上暖洋洋的。安一冉此刻内心平静,伫立在员工通道旁,等待着许振东。

安一冉抬头间,春风拂面,她突然想起妈妈。即使在重病的时候,妈妈还是温柔地叮咛她:“我和你爸爸总觉得你还是个孩子,总想事事给你安排好。我们甚至连给你长大的时间都没有提供,就强迫你面对这个现实的社会。冉冉,你是个没有足够强大内心的孩子,但是,你也得记住,要学习面对现实,学习独立,好好生活。将来,将来……由你小姨参谋,找一个温柔体贴的人,平静幸福地过日子,是最好的。”

如今,她不仅独立,甚至安排好了母亲的丧事,已然变成了大人。

胡思乱想间,她几乎忘记了等待许振东的事,直到白色揽胜冲她“鸣笛”。

安一冉上车,系安全带的同时,微微抬眸问许振东:“你吃饭了吗?”

许振东单手搭在方向盘上,侧过脸问她:“等急没?”

许振东答:“没呢。”

安一冉答:“没有。”

两人几乎同时开口,四目相对,许振东眼神不明,嘴角上扬。安一冉再次垂眸,大眼睛被长长的睫毛覆盖,她的心开始极快地、慌乱地跳动。

随即,车子驶离,两人直视前方,许振东余光依旧能够看到安一冉的侧脸,高高的鼻梁、长长的睫毛,白皙秀气的颈项,像一张古典美人画。

言语应该是推进感情的基础,许振东向来长袖善舞,他渴望同安一冉多说些。可安一冉却腼腆内敛且不善言辞。

车子往交警二队驶去,话题由许振东主导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。

他们到了交警二队,许振东带着安一冉径直上了未关门的二楼办公室。沙发上坐着的小队长,看见他们立刻起身,许振东上前和他交流事故处理结果。

小队长给许振东让烟,爽朗一笑,说:“许董,车子刮蹭这都是小事儿,你让支队长处理,这不是大材小用吗!有什么要求,您提。”说完,穿着制服的小队长,饶有兴致地盯着站在许振东身后的安一冉。

许振东察觉到小队长的眼神,深邃的眼睛从下往上和他对视,上前一步,接话道:“你看,你都说小事了。什么要求不要求的,这样的小纠纷,还是交给保险公司和对方交涉比较适合。”

“许董就是许董,不一样啊!”小队长嘴上打着哈哈,又接着说:“咱们的车子买的是全保,对方也在住院,她的电瓶车也撞坏了,和这样的人纠缠,不仅浪费时间,也浪费精力,不值当。就是责任‘主、次’划分的问题,您看这样行不行,对方住院费用自己出,咱们的车子由保险公司承保,签个字这事也就了结了。”

许振东侧过脸望了眼安一冉,两人对视时,安一冉和他轻轻点头,认可处理结果。许振东感到自己的心率明显快了两拍。他对这些事中的猫腻再清楚不过了。

许振东将安一冉证件正副本拿了回来,缴了三百停车费,他又给奔驰4S店的老板禹嘉拨了通电话。不仅配件加急调用,下午售后维修部的工作人员直接从事故中心将安一冉的车子开到4S店,等待钣金喷漆,更换大灯。

至于事故这边,许振东不认可这个“和稀泥”的处理结果,责任认定也没签,他在心里骂了一句那个小队长,显然是“吃”了好处。

两人从交警二队出来,直到上车,许振东心里都不大痛快,安一冉倒是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,她问:“下午没有重要的事,先吃饭呢?”

许振东听她温柔的声音,眼睛停留在她的脸上,他又抬手揉了两下后脑勺,喃喃地说:“傻小孩!”

他的一句“傻小孩”,仿佛被施了魔法,一下子把安一冉“伪装的坚强”击得粉碎。她注视着许振东,半天都没有说话。

“想吃什么?”许振东的目光收回,直视前方问她。

安一冉回神,只说:“都可以。”

红灯期间,许振东滑动手机屏幕,迟疑了一会,望着安一冉说:“下午能请假吗?现在一点半,咱们吃完饭恐怕会迟到。”

他原本的嗓音,有北方男人的浑厚有力,此刻,声调中却有股突发的温柔:“吃粤菜怎么样?”

一会儿又说:“这地方的粤菜不正宗,商场里有一家北京菜不错。我给他们店长打个电话,先预备着。”

安一冉本就准备请客以表谢意,她点头:“可以。”

许振东应酬安排都在晚上。除了随份子,极少中午出来吃饭,上次和女人在商场吃午饭,还是几年前陪林乐做产前检查的时候。

他们开车进了商场,许振东身着白色立领轻薄夹克,黑色休闲长裤,白色板鞋。头发修得很短,身姿健硕挺拔。安一冉穿着浅色宋锦新中式国风桑蚕丝祥云撞色立领直襟长袖上衣,白色内搭,下身随意搭配牛仔裤,休闲板鞋,显得时髦温婉。两人并肩走着,倒像是小情侣约会。

“喝东西吗?”许振东看着电梯口的年轻女孩,几乎每人手里都握杯奶茶,低头问身旁的安一冉,他锐利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温柔的光。

安一冉嘴角露出笑意,轻声说:“我不喝甜的。”

许振东一只手放在裤兜,一只手揉揉鼻头,有些无措:“好,那我们直接上三楼吃饭。”

店长给他们预留了小包间,正方形的桌面上放着两束淡紫色怒放的绣球,黑色藤蔓的全套餐具,暗色的光线,香槟杯。这一切的布置,就好像真为小情侣预备的。

许振东安排的餐点,自然是色香味俱全。吃饭期间,他细心布菜,时时刻刻注意安一冉的用餐习惯,可谓面面俱到。待用餐快结束时,他借口上卫生间,安一冉看他出了包厢,便扫了桌面上服务按钮上面的二维码,偷偷结了账。

许振东回来,倒也没提付账的事,只是细心地问她:“吃好没有?吃饱没有?”

即便已经初春,北方包间里还开着空调。安一冉用餐时脱了外套,她身穿简单的白色圆领T恤,牛仔裤,只手腕上戴着一块劳力士表。

他们同时起身,许振东自然让安一冉先出包厢。许振东刚往前一步,安一冉却突然转身:“呀,手机。”

两人一走一退,许振东的鞋头踢到安一冉的脚后跟,他低头凝视后背撞进自己怀里的安一冉,轻轻扶住安一冉的手肘,才轻轻吐出两个字:“我拿。”

转身时,许振东下意识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指腹,刚刚撞进他怀中的人,像一阵风,轻柔且带着淡淡的香味,弥散在他的感官中。

他低头摸索沙发上的手机,不由得深深地吸一口气,有些恍惚,仿佛刚刚喝下的不是香槟,而是高度数白酒。

许振东拿着手机,看着门旁的安一冉,正微微俯身,提上被他刚刚“踩掉”的鞋子。他带着笑意,走到她身边,凝视着她:“要不要扶?”

安一冉极快地立起身子,说:“好了。”

许振东在安一冉身后,还是注意到她的后脖颈,皮肤细腻粉白。他认为自己“醉了”,不然怎么会这样毫无克制地去凝视她。

下午三点的商场,人流稀疏,他们往扶梯处走。

“看不看电影?”许振东注视着安一冉。

“不了,我四点要跟一场彩排。”安一冉乌黑的眸子,同他对视。

许振东微微点头:“好,我送你回去。”

随后,两人都不再开口。

下午的商场里是那样的“肃静”,阳光也开始变得微弱,商家的灯光还未全开,光线硬得泛白。

多次短暂视线交汇时,许振东能清清楚楚、仔细地看清她。年轻、腼腆、美丽,二十五六岁的年龄应该是没有忧愁、活力四射的,可许振东却在安一冉身上看出哀伤以及通透的平和。

许振东这次没问安一冉要不要、吃不吃,径直在扶梯拐角处给她打包了几盒冰淇淋,又给她买了一个巧克力冰淇淋球,递给她的时候,说:“袋子里的冰淇淋,分享给同事。”

安一冉这次没有躲避许振东的目光,望了他好一会,点头说了“谢谢”。

傍晚时分,迎着夕阳,两人道别。

安一冉回剧院跟舞蹈组彩排,许振东还是找到了市里支队长。

两天后,交警二队那边主动给安一冉打了电话,说:“事故责任书下来了,对方负主要责任,支付车子维修费用的百分之六十。”

这事了结后,他们之间仿佛没有了联系的机会,又悄然无息地“冷”了下来。直到安一冉的车子维修好,4S店人员联系她,她才在纠结后,短信编辑了又删除,删除了又编辑,半个小时后,才笨拙地成功发出:“车子已开回,维修费用由对方承担百分之六十,剩余保险公司承保。谢谢,安一冉。”

许振东这一周陪市里的部门领导出差“考察项目”,他们一行人,先在广州待了两天,在香港待了两天,又在澳门待了两天。安一冉给他发短信时,他们正从澳门出关,中午在珠海办理好入住手续,许振东第一时间给她拨了电话。

安一冉还没说话,许振东就急忙说:“我出差了,在广州、香港、澳门兜了一圈,刚才身边有人,没来得及回电话。”

“没什么事,就是告诉你,车子开回来了。”安一冉依旧柔声细语。

“那就好,车开回来,你上下班也方便些。我大后天回去。”许振东说。

“好。”

两人的话题又停住了,许振东仿佛习惯了一样,也不挂电话,自顾自地烧水泡茶。

安一冉能够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。

她正想开口,许振东先问:“要不要带香水、化妆品,或者手提包?”

“不了。”安一冉轻声回道。

许振东轻笑出声,想起她那时已成年,还在小区里撒娇让安项霖背她,问她:“小女孩是不是都是小时候活泼开朗,长大后话就少了?”

“应该是吧。”安一冉心思敏感,认为许振东说的“身边有人”是个年轻女孩,匆匆说了句:“我要开会了,要先挂了。”

“那好,你先开会。”许振东话题停止,又加了一句:“我回去和你联系。”

安一冉不知道怎么接话,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,才轻轻吐出一句:“再见。”

挂断电话,安一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起身倚靠在办公室的窗边,她的心里慌慌的,不由得思绪游离:他这个年龄应该结婚了,和这样“陌生”的男人走得这样近,这恐怕是不合适的。

上午的风,吹动楼下的嫩绿树枝,她的思绪也随着风的方向左右摇摆。

“一冉,一冉……”同事刘培培叫了她两遍,她才回神。

“想什么呢?走,下楼开会了。”刘培培圆圆的脸,中等个头,性格活泼,她和安一冉分配在一个组,共用一个办公室。

“好,我关下窗户。”安一冉冲她温柔一笑。

“你要给张静的A组做场上指导?”刘培培好奇地问她。

“张静请了年假,董总安排的。”安一冉将开会内容稿件打印了两份,分给刘培培一份。

“傻了吧,她这不是请假,她这是逃兵。这政府部门的汇报演出是好做的?让你顶雷呢,成功是她A组张静总导演的功劳,失败那就是你这个临时的副导演指导不利。”刘培培眼神矫捷,口直心快提醒道。

安一冉只是腼腆一笑不接话。说什么呢,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市里剧院,里面的人没有一个“等闲之辈”。

她也是最近才知道,为什么张静资质平平且没有创意,竟一直担任部门演出的导演。原来她是董军的小姨子,而刘培培敢和张静不对付,因为她是副区长的侄女。大家各个端着“铁饭碗”,甚至连门口保安队长都是沾亲带故进来的。

至于大剧院那一年放出的三两个应聘名额,不是真缺人,就算有再大的本事,恐怕也难以应聘成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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