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“你……你这人怎么这样?”
邱霞气得脸色通红,有点胆怯,也不会骂人。
许梦早就接受了原身这个庞大的体型,“啪”一声将二十块钱拍在柜台上。
“那件花衬衫,这条白色裙子,和这双白色布鞋,这钱够了没?拿下来,给我试试!”
衬衫十二块,白裙子三块,鞋子两块,加起来共十七块,不光够了,还有余。
售货员一看她俩是乡下人,以为买不起。
没想到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,抵得上她半个多月工资了,这才撇着嘴把衣服叉了下来。
许梦接过试了一下,这白底粉碎花衬衫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细腻白净,整个人容光焕发,和刚才土里土气判若两人。
许梦是梨型身材,肉大部分在屁股和大腿,腰相对来说是细的,这衬衫是有一点收腰的,穿上显瘦,这白色裙子又能很好地遮挡住她下身的赘肉。
这一身穿上去,邱霞都看呆了,果然人靠衣装啊!
这还是之前邋里邋遢的许梦吗?
妥妥的一个大码服装俏模特啊!
许梦拉着邱霞,头发一甩,大步离开了百货大楼。
留下售货员在那干瞪眼:“穿这么好干什么?乡巴佬回去干农活也不怕弄脏!”
出去后,邱霞突然愤愤道:“梦梦,我真的好希望你嫁的那个军人很有钱,以后就再也不怕这些人欺负了!”
其实,许梦不是没思考过这个问题。
对方立过战功,婚事被上级领导如此重视,那他的级别应该会低到哪里去,再不济也得是个连长吧?
因公负伤,抚恤金应该挺高,绝不可能是许珍口中说的穷士兵。
可她后来才知道,对方的军衔比她想象的还要高出好几个层次!
许梦带邱霞坐上了电车,上车、买票、坐下,像是很娴熟的样子,和东张西望的邱霞形成鲜明对比。
邱霞带着新奇的口吻道:“梦梦,这可是我第一回坐电车,怎么感觉你刚才很熟练的样子,以前你上城里坐过吗?”
许梦在现世对这些太熟悉的,以至于忘记了在这里得收敛着点,只好佯装兴奋:
“没有啊!我也是第一回坐!但我听我哥说过几回。”
邱霞:“难怪,感觉你咋那么熟练呢,让我自己来,我可能都有点不敢上车。”
下车后,两人走了两分钟,来到了东大街28号,军区大院就在这。
许梦体型显眼,隔着老远就被刘主任认出来了。
他快步从院内走出来,热情跟许梦打招呼:
“许梦同志,久等了,请进。”
邱霞觉得许梦相亲她不好打扰,便跟许梦说她不进去了,到处溜达溜达,晚点再会合。
许梦给她塞了一块钱,让她去买点好吃的。
大馋猫邱霞只拿了五毛,一溜烟不见了踪影。
许梦随刘主任踏进了大院。
院子挺大,据她所知,能住这里的基本都是级别挺高的军官的家属。
许梦越发确定自己的判断,她要相看的对象不是个普通士兵。
“首长,许梦同志来了。”
刘主任的喜悦溢于言表。
首长?
许梦的心咯噔了一下,竟然不是什么连长或者团长,而是首长!这大腿她要抱定了!
进门后,屋里的摆设一览无遗。
客厅的木质茶几上摆放着一个印着牡丹花的红色暖壶,一旁是几个梅花图案的茶杯,杯子里准备好了茶水,还冒着热气。
茶几边上是一个长条的木沙发,上面整整齐齐铺着一块军绿色的沙发布,边上立着一个高脚台灯。
饭桌边的墙上则挂着一幅写着“忠诚担当奉献”的字画,字迹刚劲有力,很典型的军人住房摆设,整齐,简单,处处显现部队的情怀。
胡波从里屋把姜战林推了出来,一张俊朗的脸撞入了许梦眸中。
剑眉星目,眼神带着凌厉,有一种军人特有的威严感。
许梦被他浑身散发的冷冽气息震慑了一下。
在刘主任的介绍下,许梦才知晓他年少有成,屡立战功,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师长级别。
眼前冷冰冰的脸颊突然在许梦面前绽放熠熠光辉。
这可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护国英雄,这瘦削的身影突然在她面前显得异常高大。
许梦的目光像个聚光灯一样360°无死角锁在了姜战林身上,寸步不移。
刘主任在一旁嘴角抑制不住扬起了。
心想,这胖妞果然被自家首长非凡的气质给迷住了,眼睛一眨不眨,有戏!
姜战林被许梦盯得有点不自然,清了清嗓子,示意刘主任出去。
看来首长也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做电灯泡,
刘主任心领神会,抬腿就往外走,打算把空间留给他们:
“那行,我先出去,你们聊!有需要再喊我!”
他很识趣地飞速离开房间,还不忘带上门。
出于礼貌,姜战林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有点变形的双腿,让胡波在自己瘦削的腿上盖上了一条薄毯。
从颀长的腰身和露出的那一截小腿也能看出来,他身量很高,起码有185以上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和陌生人接触过,还是陌生的女子,并且是以这种相看的形式见面。
他的目光微微扫了一下许梦的脸,便有些局促地移开了。
原来老刘说的“壮硕”是这么个意思!
好他个老狐狸,专挑字眼来忽悠自己,算是栽到坑里去了。
姜战林打算随便应付一下许梦,让对方知难而退,也好让刘主任歇了再继续折腾他的这份心思。
他抬眸,带着一点暗哑的嗓音开口:“请坐。”
许梦乖巧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,突然不知道说啥。
姜战林也沉默不语。
两人的氛围陷入了冰冷的凝滞。
许梦也不是没约过会,大二那会有个学长追过她。
不过那时是那个学长主动,和她聊生活、学习和书籍和电影之类的。
许梦和姜战林来自不同时空,两人身份背景悬殊,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起头了。
许梦站起身,开始寻找房间里有什么活可以干,好打破这怪异的氛围。
她给姜战林倒了一杯水问他要不要喝。
姜战林拒绝。
接着她又想去收拾床铺,却发现早已经被胡波叠得像块豆腐,实在没什么地方可以再调整。
她只能从门口面拿出笤帚,竟然地板干净到反光,没有任何垃圾可以让她大显身手,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嫌一个房间过于干净。
她一时僵在原处,摸摸自己的脑门问:“首长,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?”
姜战林看了看她瞎忙活的身影,冷声道:“这里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。”
他顿了顿,“而且,我也不是找保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