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在侯府用了饭,这才趁着日落前回府。
上马车的时候,上官凌渡乖乖的站在车边,亲自扶了江清月上车。
回头便见岳母难得对自己露出一个笑脸来。
等他翻身上马的时候,回头看了看笑呵呵的岳父,再看了看岳父身后蹦跶着努力对自己打手势的江清风。
虽然、他不明白小舅子那比比划划、又十分夸张的动作是什么意思。
但是不妨碍他对着江清风点了点头。
于是江清风满意了。
觉得姐姐嫁个和自己年岁相当的姐夫也不错,这不就有同盟了嘛。
结果,第二日江清风难得主动从床上爬起来。
一边催着小厮帮忙打水洗脸,一边自己扯了衣服往身上套。
再叫人给母亲传个话“今儿要去接姐夫一同去书院,就不去前厅用饭了。”
这么吩咐完,一边整理自己的腰带,一边叫江元拿了书箱。
主仆两个急匆匆的上了马车,等侯夫人追出来的时候,只看到远去的马车,还有飘在风里的侯府的标记。
侯夫人:……
按说儿子和姑爷关系好是件好事,这两人关系好了。
等那小姑爷长大了,也能对女儿不错。
可想到自己那不太靠谱的儿子,侯夫人莫名觉得……这事、不太对劲。
上官凌渡今日也起了个大早。
确切说整个威远伯府一大早开始热闹。
晨阳郡主带着人过来的时候,便见江清月站在檐下,正指挥丫环们往屋子里送水。
而上官凌渡已经穿戴好了,自己拿着帕子擦了手脸。
一回头便见江清月正弯腰对着母亲行礼。
于是他跟着急匆匆的行了一礼“母亲怎么一早过来了?”
“第一天去书院,母亲不放心!”晨阳郡主先将江清月扶了扶,又打量了下上官凌渡。
这孩子自小就喜欢这一身翠竹色,今日果然还是这样的打扮。
头上的玉冠戴的端正,对着自己笑得一脸灿烂。
看得晨阳郡主鼻子一酸。
想到了战死的长子,长子入国子监的时候,就是而今的模样。
低头压了压眼底的红。
抬手帮上官凌渡理了理衣衫“凡事小心一些,无论去哪里记得带着侍书、侍墨。”
上官凌渡愣了一下,然后乖乖点头。
而江清月听了晨阳郡主的话,看了看站在院外的人。
看着比侍墨大了一点,穿着一身黑色劲装。
明明年纪不大,却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,心下了然了。
这大约就是威远伯府的侍卫了。
上官凌渡被晨阳郡主拉着叮嘱了一堆。
晨阳郡主才看了看江清月“劳烦你弟弟了。”
“母亲太客气了,清风本也是要路过这边的。”江清月垂着眸子规规矩矩的回答。
三人一起用了早膳,上官凌渡正端着茶盏漱口。
门外的秋菊低声汇报“夫人、爵爷、少夫人,公子的马车到了。”
这一连串的称呼结束,上官凌渡手中茶直接放在桌上。
拿着帕子胡乱的擦了擦脸。
“母亲,我得走了。”
说完摆手示意侍墨跟上,走了几步又反应过来。
回头对着江清月拱了拱手,嘴角动了动那句夫人到底是没叫出来。
“我走了!”
江清月望着他一路出门,门外站着的侍书寸步不离的跟着。
晨阳郡主站在檐下,望着离开的人。
下意识想将人叫回来,又生生的控制住。
而今威远伯府只剩下这么一位了,在拘在宅子里总归不是个事。
压了压自己的心绪,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。
“起得早了,怕是要再回去睡一睡。”
“为了他进学,这一早晨也没消停……”
晨阳郡主是个很好说话的人,或者说自觉对不起江清月。
语气一贯的温和。
江清月应了一声,将晨阳郡主送走。
回身望着这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早膳。
有些惆怅。
不过就是去读个书,怎么这母子两个都有些异样。
饭都没吃上几口。
示意丫环们将这桌子收拾了。
自己也回了院子。
而上官凌渡坐在马车里,努力的压着自己的兴奋。
将袖子里母亲给自己的帖子捏了捏。
据说苍山学院的山长是个极严肃的老头,不知道这帖子管不管用。
若是不能顺利入学,那可怎么办?
国子监母亲是绝不会让自己去的。
他一路胡乱的想着,江清风清了清嗓子,往他身侧微微的靠了靠“姐夫,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?”
上官凌渡捏了捏袖子里的帖子,点了点头“带了的。”
得到肯定的答复,江清风彻底的放心了。
入学比上官凌渡想得顺利。
那山长见到了帖子,打量了下他。
只问了一句“威远伯?”
“是!”上官凌渡拱手回应,那山长摸了摸胡子,看了看陪在一侧的江清风。
最后召了几位夫子过来交代了一些,又考了些上官凌渡本就背熟的书。
直接将他放在了江清风所在的班内。
这让上官凌渡松了口气的同时,江清风高兴的挤眉弄眼。
试问,这书院里谁是带着姐夫来读书的?
只有他江清风!!
于是,这一天上官凌渡除了听夫子讲学,大部分的时间就是被江清风拉出去溜溜。
大部分的时候是江清风在那显摆“看到没?这位上官凌渡!”
“我姐夫,只比我大了三个月!”
说完还要侧头看看上官凌渡“姐夫,是三个月吧?”
上官凌渡尴尬的点头,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显摆的,而且……这样的场景今日已经重复几遍了。
他都快把江清风的台词背下来了。
好不容易江清风显摆完了,他急匆匆的带着侍书、侍墨去解决个人问题。
熬到散学的时候,江清风终于没空显摆了。
催着上官凌渡快走,顺道将上官凌渡的笔墨一股脑的塞到他的书箱内。
望着乱糟糟收起来的东西,上官凌渡眼皮跳了跳。
想重新整理一下,江清风已经将箱子啪得一声合上,顺道塞给侍墨“走走走,快走,等会赶不上了。”
一刻钟后,上官凌渡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袖子,再将自己身上找了个遍。
对上小舅子那期待的眼神,咬着牙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扯下来,对着书局的老板尴尬的笑了笑“这个能不能抵银子用?”